本文着手分析中国现代新诗里的身体的再现问题,具体选取了鲁迅、艾青和郭沫若等的一些诗歌或诗化作品为例,集中探讨了其中呈现的被撕裂的、变形的身体形象的再现以及身体与灵魂的关系,旨在揭示这如何折射了新诗从抒情性走向革命性的转变,如何传达了攸关语言、主体以及个人与集体关系的革命美学。在五四时代的作品里,病弱的身体形象构成有待启蒙的国民精神的隐喻,与近代思想家、科学家提倡的"强壮的体格"的美学观形成断裂。在鲁迅的一些散文诗里,身体的形象更趋向于缺席的、不完整的、被撕裂的,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对主体书写的肯定及对现实主义和诗歌的社会功能的拒绝。与此相反,在三四十年代的趋向革命文学和现实主义的语境下,艾青的诗歌强化了对身体的描写,重建了强壮、健康的体格美学,又最终将"小我"的身体与灵魂消解,使之归入整体性的"大我"。鲁迅与艾青同样重写了基督受难的主题,但呈现出从个人主义到集体主义的意识形态的转变。最终,在革命诗歌中,身体的变形所喻示的主体的转化具有内在的悖论,且重写了前革命时期的一些新诗如郭沫若的诗歌里的变形主题,这种走向绝对的、集体性的自我的转化(作为不可能的诗体验)暗含了身体、灵魂和诗篇的毁灭。本文将有关的新诗文本中所表达的身体与灵魂的关系归结为"重神忘形"、"重形忘神"、"弃神亦忘形"三种倾向或特征,都确认了对身体与灵魂的分裂的现代性意识;而不同的新诗材料经过重写,用来表达走向大众的选择和走向整体性的美学;这旨在重建一种丧失的整体性,但也引发了悖论性的转化。在从抒情诗走向革命诗的语境下,中国的现代诗人通过身体的再现不仅表达自己的关怀,也表达期望实现一种个人的或集体的整体性自我的愿望。他们被主体的整体性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