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动的语言形象的画面——论记叙类文体的语言魅力所在

灵动的语言形象的画面——论记叙类文体的语言魅力所在

刘文菊

南潢川县第五中学刘文菊

记叙类文体是我们经常使用的一种文体。在实际生活中，有的文章读来余香满口，而有的文章读来却味同嚼蜡。优秀的记叙类文章的语言魅力在哪里呢？清代袁枚在《李觉出身传评语》中就给出了答案：“文似看山不喜平。若如井田方石，有何可观？惟壑谷幽深，峰峦起伏，乃令游者赏心悦目。或绝涯飞瀑，动魄惊心。山水既然，文章正尔。”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文章要曲折，要像山一样起起伏伏，同时还要有逼真的画面感，不要平淡无味，那样才吸引人。那么，记叙类文章怎么做才能增强语言魅力呢？本文试从四个方面进行探讨：

音韵的和谐

汉语是最具有音乐美的语种。汉语的音乐美产生于汉字的单音节性以及固定的声调。我们的古人充分利用了汉字的声韵和平仄，创作了大量脍炙人口的诗歌。诗歌可以利用声韵产生音乐美，散文小说等记叙类文体亦如此。优秀作家的大量创作告诉我们，声韵利用得好，同样可以产生音乐感，给人以美的享受。在《荷塘月色》里，朱自清运用了大量叠音词来深化物态情貌的形象感，如用“田田”来形容荷叶的密度，以“层层”来表明它的深度，用“曲曲折折”来表示荷塘的广度。又如“蓊蓊郁郁”是“蓊郁”这一双音节词的重叠，不但说明树木之多，而且加强了夜色浓重的气氛；“远远近近，高高低低”，是远近高低的连用，极写了荷塘四面树丛之茂密。这种例子很多，简直俯拾即是。这些多样形态的叠字叠词不仅富有艺术表现力，而且节奏鲜明、韵律协调，富有音乐美。鲁迅先生也是营造音韵的高手，他把骈文、近体诗的人为声律之美，和散文的自然音节之妙，经过融化运用在其作品之中，如《在酒楼上》：“觉得北方固不是我的旧乡，但南来又只能算一个客子，无论那边的干雪怎样纷飞，这里的柔雪又怎样的依恋，于我都没有什么关系了。”几个句子的最末一个字（乡、子、飞、恋）平仄互换，在朗诵的时候，就会感到它的琅琅上口。如果把“客子”改为“客人”，把“依恋”改为“晶莹”，就顿然失去声调的抑扬之美。在声音上有些漂浮，影响得连原来所体现的感情也似乎不够深沉了。

修辞的丰富

记叙文写作过程中，要使语言流动，我们少不了要借助比喻、拟人、对比、夸张等修辞手段，通过修辞来写景状物，能充分唤起人们的感受。李新《母亲的冬天》里面关于冬天的描写是这样，“冬天永远是副凌厉而威严的面孔，在他的威吓下，弱小的母亲不停地颤抖，像风中吊着的干枯的树叶。”“冬天像一条狼，在外面肆虐地叫着，撕扯着我们家的门框。”“冬天狰狞的面孔睁着令人惊恐的眼睛。”这些新奇的修辞手法，形象地刻画了冬天的冷酷和可怕，给文章蒙上了一层凄美的诗意色彩。李乐薇的我的空中楼阁中关于山与小屋有这样的描写“山如眉黛，小屋恰似眉梢的痣一点。”“山上有了小屋，好比一望无际的水面飘过一片风帆，辽阔无边的天空掠过一只飞雁，是单纯的底色上一点灵动的色彩，是山川美景中的一点生气，一点情调。”“小屋在山的怀抱中，犹如在花蕊中一般，慢慢地花蕊绽开了一些，好像层山后退了一些。”这些比喻，形象地展现了山与小屋的关系，读来余香满口。

三、语言的含蓄

一般而言，写景状物均有所寄托，但所托之意所含之情往往并不明说，而是采用借景抒情、托物言志的艺术表现手法，从而使文章呈现出一种含蓄之美，言近而旨远，辞浅而意深。

柳宗元的《江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不了解背景的人只会看到一幅渔翁寒江独钓图。其实此诗是作于作者谪居柳州时期的一首托景言志诗。作者用极其洗炼的文笔，勾勒出一位渔翁在白雪茫茫的寒江上独钓的情景，艺术地概括了当时诗人所处的政治环境的险恶，这洁、静、寒的画面是一种遗世独立、峻洁孤高的人生境界的象征，表现了他毫无畏惧、不向黑暗势力屈服的坚强意志和不同流合污的高贵品质，抒发了自己遭受迫害被贬的抑郁悲愤之情。李清照的词里有“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的句子，所写并非美人，倒在心中唤起了美感，活画出了天真烂漫的少女形象，有一种洗尽铅华、清爽宜人的感觉。

四、画面的真切

苏轼评王维的作品时说：“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古人作诗是这样，文章也是这样。好的文章能将其所表现的社会生活转化为画面。《我的空中楼阁》的作者李乐薇是一个着色的高手，作者的调色板上始终将“绿”作为全文的主色调，在“绿”的渲染下，小屋那“蓝”的墙，“白”的窗和院内“红”的花便成了一幅明净的水彩画。这是晨曦微露时的景色，作者是用鲜亮的暖色调来表现的。至于入暮后，作者又多用冷色调，描写“夜幕深垂的晚上”，当“山下的灯把黑暗照亮了，山上的灯把黑暗照淡了”时，小屋真的成了“烟雾之中”、“星点之下”、“月影之侧”的空中楼阁，这是典雅的中国水墨画中的传神之笔。让人自然联想起郭沫若《天上的街市》中的美妙景象。

郁达夫先生在《故都的秋》一文中为了写出故都的秋的“清、静、悲凉”的特点，就为我们展示了一幅幅有诗意的画面。那“从槐树叶底，朝东细数着一丝一丝漏下来的日光，或在破壁腰中，静对着像喇叭似的牵牛花的蓝朵，自然而然地也能感觉到十分的秋意”的秋花图，“像花而又不是花的那一种落蕊，早晨起来，会铺得满地。肢踏上去，声音也没有，气味也没有，只能感出一点点极细微极柔软的触觉”的秋槐图，“秋蝉的衰弱的残声，更是北国的物产；因为北平处处全长着树屋子又低，所以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听得见它们的啼唱。”的秋蝉图，“忽而来一阵凉风，便息列索落的下起雨来了。一层雨过，云渐渐地卷向西去，天又晴了，太阳又露出脸来了”的秋雨图。文章采用了电影艺术中的蒙太奇技法，用直接连接，加快了作品的节奏，将一幅幅画面直接诉诸人们的视觉。作品的一个个层次就是幅幅活动着的画面，读者在阅读时，犹如看到一幅幅图画在书页中闪动。

和谐的音韵，使语言起伏有致；多样的修辞，使表述新颖光亮；含蓄的语言，使语言荷载意蕴；逼真的画面，使人物跃然纸上。总而言之，一篇上好的记叙文，它的语言一定是流动的，有画面感的，这也就是记叙文语言的魅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