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中齐虹与江玫的人物形象分析

《红豆》中齐虹与江玫的人物形象分析

杜钊旭

广东技术师范大学 文学与传媒学院， 广东 广州， 510000

内容摘要：

本论文研究的对象是宗璞的《红豆》中齐虹与江玫的人物形象，进而思考《红豆》在文学史上的地位与意义。

在现有的研究中，学界近十年来对该问题主要集中于《红豆》中人物的心理解读以及人物塑造上。常楠2010年发表在《安徽文学》期刊的论文《爱在夹缝中滋长——宗璞<红豆>人物心理解读》主要从主人公的心理变化入手，分析了《红豆》中主人公的真实性请，进而透视出在50年代的中国“政治第一”的背景下爱情衍生的艰难；此外，宋如珊2010年发表在《江汉论坛》期刊的论文《论宗璞小说<红豆>的人物塑造》聚焦与《红豆》的三个主要人物——江玫、齐虹、萧素，通过对这些人物形象和性格的分析，论述宗璞《红豆》的人物塑造。

本文认为在人物心理解读以及人物塑造的基础上，可以继续讨论《红豆》里的人物形象分析，谈论革命年代下的爱情以及抉择人生。

关键词：红豆、齐虹、江玫、人物形象。

一、人物形象分析

（一）齐虹的人物形象

齐虹，银行家的儿子，擅长物理和钢琴，喜欢贝多芬和肖邦。在别人眼中成天像做梦一样，自私自利，好似什么事情都不能让他关心。江玫初见他时，是在通往练琴室的寂静道路上，“他有着一张清秀的象牙色的脸，轮廓分明，长长的眼睛，有一种迷惘的做梦的神气”吸引了江玫的注意。

一天，天气暖洋洋的，江玫在练琴室里练习贝多芬的月光曲，总弹也弹不会，老要出错，心里烦躁起来，齐虹便在钢琴旁边坐下，冰冷的琴键在他的弹奏下发出了柔软热情的声音，可见齐虹之聪明。齐虹此时神采飞扬，目光清澈，钢琴于他而言是真正的热爱。

齐虹与江玫散步时会谈论贝多芬、肖邦，谈论物理和音乐，谈论苏东坡和李商隐，谈论济慈和勃朗宁，谈论苏东坡的那首江城子。可是当谈论到人生的道理时，譬如对自由的理解，两人的观念出现了分歧。齐虹认为自由的自就是自己，自由就是什么都由自己，自己爱做什么就做什么，能够体现出齐虹的自私自利，也为小说后面齐虹与江玫两人走上不同道路埋下了伏笔。

齐虹恨人类，在江玫说出他们最好去一个没有人的岛上，四周是茫茫的海，只有彼此的时候，齐虹却说他恨人类，只除了江玫。这让江玫感到十分诧异，同时江玫从齐虹眼睛里读到了热情，但在热情后面却又一些冰冷的东西，使她发抖。其实齐虹眼里的热情是对江玫浓浓的爱，而热情后面的冰冷是对人类的憎恨，对革命的不认同。

齐虹对江玫几乎一见钟情，对江玫的爱却是那样让人感动。在苦苦劝江玫跟他一同前去美国时，听到江玫说出“我不后悔”，终是选择放下江玫离去，自己默默坐上了前往机场的车。

宗璞在塑造齐虹这个人物时，每每写到他的缺点时，笔锋是很收敛的。不得不说，这样的男主人公，宗璞心里也是带着几分欣赏的。“一张清秀的象牙色的脸，轮廓分明，长长的眼睛，有一种迷惘的做梦的神气。”这样一个俊俏的男生，女生怎会不心动？齐虹有着宁静淡泊的处世态度，在那个要人放弃尊严在伪造的“神”面前下跪的时代，不论世人如何斗争，只是一心做自己喜欢的事，爱自己喜欢的人。

（二）江玫的人物形象

江玫性格单纯、善良，从她相依为命的老母亲那里承袭了一种与世隔绝的清高的气息。她欣然接受了萧素给她看的书，自此开启了她对革命的向往。江玫会因为弹琴出错而烦躁，一天，她在练琴室里联系贝多芬的月光曲，总弹也弹不会，老要出错，心里烦躁起来，没到时间就不弹了。也是因为贝多芬的月光曲，江玫和齐虹的故事才有了开始。

江玫与齐虹一同喜欢贝多芬、肖邦，他们都能够从贝多芬、肖邦的作品里读懂什么。因为苏东坡的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幻想着十年的时间会在他们身上留下怎样的痕迹。他们谈时间，空间，也谈人生的道理。但在谈论到自由的时候，江玫和齐虹出现了分歧。一个认为认识必然才是自由，另一个认为自由就是什么都由自己，自己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江玫同其他小女生一样，憧憬着浪漫，同时也很率真，交了个女朋友，便带回去给母亲看，交了个男朋友亦是如此。因为萧素的缘故，渐渐地，江玫走上了为革命奋斗的道路。红五月，五月五日，是诗歌朗诵会，江玫实验艾青的《火把》里的唐尼。江玫本不肯去朗诵诗，但在萧素短短两句话的劝说下，江玫答应了下来。在表演的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举着火把游行的唐尼，感觉到了一种完全新的东西、陌生的东西。江玫性格单纯善良，容易被旁人影响，庆幸的是，她交了个好朋友，一个能带领她走上正道，为不公社会、为受压迫人民奋斗的道路。同时，江玫又有自己理性判断，并不会因为爱情冲昏了头脑，在道路选择上，对待齐虹又是那样的决绝。她渴望着新的生活，新的社会秩序。共产党在她的心里，已经成为一盏导向幸福自由的灯，灯光虽还模糊，但毕竟是看得见的了。

二、结语

宗璞在1950年后，她明显感受到“文学的范围愈来愈窄，只能写工农，而且有模式。写那些太公式化的东西，不如不写。”^①直到1956年“双百”方针提出，她觉得已可依个人意愿写作，于是1956年底完成小说《红豆》。^②

《红豆》中两个主要人物齐虹与江玫代表的是两种不同的价值取向与人生抉择，譬如在对自由的认识中，一个认为自由就是什么都由自己，自己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另一个认为认识必然才是自由。在现在看来，齐虹的人生抉择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在革命年代，江玫所代表的人生才是主流。而齐虹与江玫两人的爱情不仅揭示了“爱情为革命服务”的主题，还显示了人的本性和感情的丰富和复杂性。作者写出了他们随时代漂流的命运，写出了他们真挚的追求、失落与获得的欢欣。

齐虹与江玫的爱情在政治的夹缝中顽强生存，虽然最后以悲剧的形式凋谢，但我们仍应对他们所流露出的真情表达欣赏。

参考文献：

①施叔青：《又古典又现代——与大陆女作家宗璞对话》，《宗璞文集·附录》，华艺出版社1996年版，第457页.

②宗璞：《红豆》，《宗璞文集》第2卷，华艺出版社1996年版，第1-3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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