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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腔鳞状细胞癌是一种常见的消化道恶性肿瘤,每年约有30万人死于口腔鳞癌,我国口腔鳞癌的死亡率居世界首位。虽然近年来口腔鳞癌的诊断和治疗取得了较大进展,但由于患者进行治疗后,普遍的预后较差,难以根治,而且转移及耐药性较高,口腔鳞癌仍然严重威胁着人类的生命和健康,对其防治显得尤为重要[1]。
口腔鳞癌涉及多步骤、多因素、多基因改变的复杂过程。由于鳞癌起源于上皮细胞,因此,长期以来国内外学者多注重对变异上皮细胞本身进行研究,并在癌基因、抑癌基因等研究领域取得了重大突破[2]。然而,上皮细胞的恶性转化及发展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上皮-间质转化(epithelial-mesenchymal transition ,EMT)作用的调控,在上皮的增殖、分化、侵袭、转移过程中扮演关键角色成为研究热点。
目前,肿瘤细胞通过EMT实现转移过程是肿瘤领域的研究热点。因此,明确EMT信号通路,研发针对信号通路中相应靶点的抗肿瘤药物,将有利于预防或限制肿瘤转移,从而提高肿瘤患者的生存率。
1982年上皮-间质转化的概念被提出来。Greenburg和Hay发现晶状体上皮细胞可暂时失去细胞极性,在胶原凝胶中转化为间质细胞样形态,具有了移行能力,从而提出了EMT这一说法。随后的大量研究发现,EMT不仅在多细胞生物胚胎发育过程中起作用[3],而且在器官纤维化(如肝脏纤维化、肾脏纤维化等)以及肿瘤侵袭和转移中也起着重要作用。在肿瘤EMT过程中,上皮标志物E-钙粘蛋白(E-cadherin)、紧密连接蛋白ZO-1(zonula occluden-l)等表达下调,间质标志物波形蛋白(vimentin)、N型钙粘蛋白(N-cadherin)等表达上调,表现为上皮源性的肿瘤细胞失去细胞极性,细胞间的连接变得疏松,胞内骨架蛋白发生重组。这一系列的改变导致肿瘤细胞的黏附能力下降,迁移运动能力增加,使得肿瘤细胞更易于离开原有位置,发生原位浸润或者随血液、淋巴等途径转移到体内远隔部位,重新定位并破坏新的器官或组织,最终导致肿瘤患者死亡[4]。大量研究发现,多种信号通路参与了肿瘤细胞的EMT过程,如Notch信号通路、转化生长因子-β (transforming growth factor-β, TGF-β)等。
研究人员发现Notch信号通路不仅参与肿瘤的形成、EMT,还参与耐药性的发生。Notch基因最初由Morgan于1917年报道,当时人们认为他主要参与胚胎发育过程,近年研究发现EMT过程与Notch信号通路密切相关。 在肿瘤中,Notch受体在其配体刺激下发生裂解,其胞内结构域被释放出来,从胞质易位入核,调控下游靶基因的转录,不仅能调控肝癌等肿瘤的形成,在肿瘤EMT过程中也有着重要作用。Wang等发现对吉西他滨耐药的胰腺癌细胞发生了EMT现象,其机制是通过Notch信号通路实现的。他们检测到Notch-2及其配体Jagged-1在胰腺癌细胞中高表达,而当Notch-2和Jagged-1被其特异性的小干扰RNA干扰后,Notch信号通路下游的靶基因vimentin, Slug, Snail以及核因子-κB的表达发生下调,出现了EMT现象,同时降低了胰腺癌细胞的侵袭能力,证实Notch信号通路参与了胰腺癌的EMT过程。研究发现低氧诱导因子(hypoxia inducible factor, HIF)与Notch信号通路的靶基因HES1的启动子相结合,诱导乳腺癌EMT发生。而敲除HIF-1基因后, HES1的表达受到抑制。应用Notch信号通路抑制剂阻断了HIF-1诱导的EMT过程,下调了Snail、Slug的表达,增加了E-cadherin的表达,同时也降低了乳腺癌细胞的迁移和侵袭能力。Notch信号通路不一定独立行使其功能,有时也必须同其他信号通路协同作用才能诱导肿瘤EMT发生。虽然目前已有部分关于Notch信号通路诱导肿瘤EMT的报道,但这方面的研究还不够深入,且其与口腔癌的相关性研究少见其诱导口腔癌EMT的具体分子机制鲜为人知,尚待进一步研究。
EMT 可通过多种途径参与化疗药物耐药性。有研究表明,敲除Snail或 Twist,锌指转录因子和关键的E-钙黏蛋白阻遏物分子可导致EMT期间化疗敏感性的恢复。目前,与EGFR 相关的靶向药物(如厄洛替尼和吉非替尼)已被应用于晚期非小细胞肺癌的治疗,但很多患者在治疗数月内发生耐药现象。有研究学者常认为,非小细胞肺癌对EGFR 药物的耐药与EGFR及其他基因突变有关,包括EGFR突变或活化替代的受体酪氨酸激酶如HER2、HER3、IGF-1R和 AXL 等。但也有研究发现,厄替尼治疗有效的肺癌患者中存在高水平表达的脯氨酸羟化酶3(PHD3),并进一步证明了TGF-β介导的PHD3失活能通过肺癌细胞中TGF-α/EGFR信号通路而促进细胞的EMT和转移及对厄洛替尼的耐药性,诱导PHD3的再表达可抑制肿瘤转移并使细胞重新对药物敏感
[5]。有研究发现,使用达沙替尼(ABL/Src激酶抑制剂)单药治疗不能逆转肺腺癌细胞中的EMT,但用厄洛替尼和达沙替尼进行组合治疗可以阻止EMT介导的肺癌耐药性,但具体机制尚不明确。通过si RNA 或使用蛋白质精氨酸甲基转移酶(PRMT-1)抑制剂呋喃二脒降低p120-catenin 和PRMT-1 表达,可增加肺癌细胞对厄洛替尼的敏感性,并可逆转EMT以克服酪氨酸激酶抑制剂(TKI)的耐药性。EMT 介导的耐药性还与AXL受体酪氨酸激酶对下游信号通路的持续激活有关,但目前对该通路在肿瘤细胞药物抗性方面的机制还有待充分阐明。SONG等[6]发现,通过条件激活Twist 或重组TGF-β来诱导EMT后,对EGFR-TKI下调EGFR磷酸化或下游致癌信号转导的能力(即PI3K/Akt和MEK/ERK途径)无影响。然而,EGFR-TKI诱导细胞凋亡的能力却显著下降,说明EMT在EGFR-TKI耐药中的独特地位。综上所述,EMT与EGFR-TKI的耐药性有密切关系。
已有研究证实,Notch信号通路可以影响化疗药物如吉西他滨在胰腺癌中的化疗敏感性。吉西他滨是一种脱氧胞苷类似物具有强的抗癌活性,可以单独应用,或者与其他化疗药物联合应用,广泛应用于各种进展期肿瘤如肺癌,胰腺癌和卵巢癌的治疗,是人类癌症治疗的标准化疗方案。然而,由于内源性或者外源性药物抵抗的存在,吉西他滨对肿瘤的这种影响作用逐渐减弱。最近在胰腺癌中,研究发现Notch 信号通路在吉西他滨药物抵抗中发挥作用,Yao 等发现在胰腺癌中 Notch3 misi RNA 可以抑制Notch3 的表达,提高吉西他滨在诱导酶介导下的细胞凋亡。而且,通过非激活PI3K/Akt依赖途径,可以抑制Notch3提高胰腺癌细胞对吉西他滨的敏感性。同时还发现在对吉西他滨耐药的胰腺癌细胞中Notch-2和 JAG-1 表达也是上调的。通过 si RNA途径下调Notch信号通路可以导致部分EMT表型的逆转,这与吉西他滨敏感性提高有关。
综上所述,在人类许多实体瘤如肺癌、乳腺癌、宫颈癌及血液系统肿瘤中都存在Notch信号通路相关蛋白的异常表达。而在Notch受体中,研究最多的是Notch3。Notch3 在卵巢癌、胆管癌及尿路上皮癌等肿瘤中主要表现为致癌作用,并且发现过量表达的Notch3与尿路上皮癌对化疗药物耐药有关。据此,拟进一步研究Notch信号通路在口腔癌EMT过程中的作用机制及其与耐药性的关系,从而为口腔癌的治疗带来新的希望。
参考文献
[1] Koo K,Barrowman R,McCullough M,et al.Non-smoking non-drinking elderly females: a clinically distinct subgroup of oral squamous cell carcinoma patients[J]. Int J Oral Maxillofac Surg. 2013,42(8):929-33.
[2] 黄建,侯菊花,王国华等,HMBA对人舌癌TCA8113细胞增殖和KLF6及相关蛋白表达的影响[J].中国病理生理学杂志,2012,28(03):433-438.
[3] Thiery JP, Acloque H, Huang RY, et al. Epithelial-mesenchymal transitions in development and disease. Cell 2009; 139: 871-890.
[4] Huelsken J, Behrens J. The Wnt signalling pathway. J Cell Sci 2002; 115: 3977-3978.
[5] DOPESO H,JIAO HK,CUESTA AM,et al. PHD3 controls lung cancer metastasis and resistance to EGFR inhibitors through TGFα[J]. Cancer Res,2018,78(7):1805-1819.
[6] SONG KA,NIEDERST MJ,LOCHMANN TL,et al. Epithelial-to-Mesenchymal transition antagonizes response to targeted therapies in lung cancer by suppressing BIM[J]. Clin Cancer Res,2018,24(1):197-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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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题名称及课题编号:湖南省教育厅科学研究一般项目(18C1732)
第一作者:侯菊花,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口腔癌的防治;
*通讯作者:何正兵,副主任医师,研究方向:肿瘤的防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