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向资本·积极场域：场域视角下大学生学业困难预防路径研究

正向资本 ·积极场域：场域视角下大学生学业困难预防路径研究

方水明

浙江理工大学

摘 要：当前高校帮扶精力主要集中在学生困难问题已出现的帮扶上，而预防学业困难发生更有助于维护学生自尊自信、提高学生整体素质。本文从场域理论在预防学业困难的适用性分析、关系剖析入手，从判断场域重要资本、确定资本承担对象、创建资本内容、按需分配场域人员、跟进场域构建等路径构建出积极型场域，从而生成自主学习、积极探索的惯习，有效预防学业困难。

关键词：场域；惯习；大学生；学业困难；预防

中图分类号：G640 文献标识码：A

国家相关数据表明，近十年中，国内每年约有50万的大学生因为学业困难而退学，其比例占据在校学生人数的0.75%^[1]。尽管已经有学者关注到学业困难的预防工作，但是当前帮扶工作仍然主要集中在学生困难问题已经出现的“预警”和“帮扶”，学校在学业困难工作投入大量的精力，每年仍有为数不少的大学生无法顺利毕业。在本文作者以往的研究中发现，高校学业困难生根据最终毕业去向可以分为两大类：第一类是在学习过程中出现多次旷课、挂科等问题，通过有效的“学业预警”等帮扶措施最后得以顺利毕业；第二类是在学习过程中出现多次旷课、挂科等问题，“学业预警”等帮扶措施没有起到作用，最终退学、辍学等无法毕业^[2]。毫无疑问，对于第二类学生，学业困难给学生本人、家庭、社会均造成极大的伤害^[2]，而实际上，对于第一类学生，通过帮扶学生最后得以毕业了，在过程中其身心健康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消极影响，如导致较高水平的焦虑、抑郁等心理健康指标，降低自我效能感，影响同伴交往水平，削弱就业选择能力等^[2]，学业困难的研究若能推动学业困难相关工作提前到预防上将更有价值。

一、学业困难预防工作的理论探索

（一）场域理论在学业困难预防中的适用性分析

场域理论是法国著名社会学家布迪厄提出，他认为在高度分化的社会里, 社会世界是由具有相对自主性的社会小世界构成的, 这些社会小世界就是具有自身逻辑和必然性的客观关系的空间^[3]。自20世纪70年代末传入中国以来，被广泛运用于从学前教育到高等教育、从教师教育到课程研究、从教育改革到教育理论与实践的关系等学术领域^[4]。该理论具体说，场域是现代社会世界高度分化后产生出来的一个个“社会小世界”, 一个“社会小世界”就是一个场域, 如经济场域、文学场域、学术场域、权力场域等^[5]；惯习是一种社会化了的主观性，是处在该场域下，行动者通过将一定类型的社会条件和经济条件等予以内在化的方式获得的性情倾向^[5]；场域的特性则由场域参与者之间力量关系的状况来决定，某一类型的力量构成一种资本，如果这种资本能使所有者在场域中产生实实在在的力量，从而对他人施加影响，那么这种资本就决定了场域的特性^[5]。场域与资本之间是一种相辅相成的关系。特定的场域是由特定的资本类型构成的，而重要的资本类型决定着场域的性质。如果资本的相对数量和类型发生变动，会引起资本力量的增强或减弱，那么场域的结构布局也会随之变化，以适应资本的变化。

目前场域理论在高等教育领域应用研究主要有几个方面：（1）大学生心理健康工作，例如党珊珊在“场域—惯习”理论下进行高职心理素质教育路径探索，曾丹“场域—惯习—资本”理论视域下大学生校园暴力行为探析，通过分析行动者的惯习塑造及其资本拥有量和构成情况，探究行为成因，进而为预防和处理大学生校园暴力行为提供实践性的思考和相应的对策；（2）教师队伍的建设，例如程华东将场域理论尝试应用在研究生导师立德树人职责落实机制构建上，陈振通过场域理论探索矫正教师权力异化；曾茂林提出了高校场域中教师专业化惯习的形塑研究。贾小鹏对场域视角构建终身学习体系的进行了理论上的阐述，但是在大学生学业管理上的应用尚未发现。

高校学业管理的重点在学业困难上，学业困难一般是指学生因为学校、社会、家庭等影响而导致学习效率下降， 出现学习动机偏差、方法不适，出现多门课程不及格，面临学业警示、延长学年甚至退学等一系列问题，导致完成不了正常学业的一种现象。

已有研究发现，学业困难的成因很多，大致可以分为三大类：学习基础、学习品质、家庭情感问题，其中学习品质问题占比最高^[2]。学习品质问题主要表现形式包括，学习动力不足，目标缺失，兴趣缺乏等。这些问题在新生入学一段时间最为明显，这可能跟我国传统的教育模式有关。尽管国家一直在提倡素质教育，但高考竞争激烈，优秀的教育资源、未来的就业资源都非常有限，这样的教育背景下，大部分家庭从小为学生订立的目标是考上一所好大学，因此在考入大学之后，目标已经实现就很容易出现阶段性的目标缺失、学习动力疲软等问题。因此学业困难的预防在新生入学时就需要着手开展。而这些问题有一个共通点，即成因都是主观的，学习主体能在外界的帮助下借助一些方法改善之。尝试将场域理论运用到学业困难预防工作中，如果能创造一个积极向上的环境（场域），推动新生入学后的学习热情，生成自主学习、积极探索的行为（惯习），就能有效预防学业困难问题的出现，而形成一个积极向上的场域需要有足够力量的资本进入该场域。

综上，场域理论应用到大学生学业上，帮助个体生成主动学习、积极探索的惯习，理论上需要两个条件，其一是创建正向型的资本进入场域，并积攒成足够能量成为场域中重要资本，形成积极型场域；其二是行为主体进入积极型的场域中，且浸润时间足够长。

（二）场域·惯习·资本在学业困难预防中的关系剖析

通过以往研究，学业困难的预防一定是越早越好，从新生入学开始效果最佳。新生入学，最重要的是帮助其适应高中到大学的角色，树立新的目标，调动学生的学习积极性。基于大学生学业困难预防去构建场域，首先要对目标下的场域进行深刻剖析，解读其中的各级关系。（1）场域参与者：新生进校后的场域参与者包括辅导员、班主任、学长学姐、新生同伴；（2）场域资本：参与者之间的力量关系。从场域参与者及其身份特殊性分析可以得出，在新生入学初期，辅导员、班主任、学长学姐、同伴的言行都可能是影响场域性质的重要资本；（3）场域性质：重要资本引起的场域类型。本研究中即辅导员、班主任、学长学姐、同伴之间的力量关系引起的场域类型。（4）惯习：行为主体在这个场域中表现出来的性情倾向。那么，从目标惯习出发倒推资本和场域，大学生的目标惯习是自主学习、积极探索，匹配的目标场域是积极型场域，而要构建出积极型的场域，就要引入乐观向上、擅于引导等正向的重要资本，并且要保证参与者在该场域中浸润时间足够长。关系剖析如图1-1所示。

图1-1

如此，场域理论应用在学业困难预防中，其发挥作用的最重要一步是引入正向资本，构建积极型场域。

二、积极型场域的构建

场域作为一个社会学概念，它需要时间和资本能量积淀，因而任何一个场域的构建都不是速成。场域理论结合高校教学实践，大学生班级的积极型场域构建可以分几个阶段：

1、准备阶段：厘清场域元素，析场域定资本。

（1）场域单元选择。场域是相对的，社会是大场域，学校就是子场域；学校是大场域，学院就是子场域。以此类推，学院是大场域，班级就是子场域。如果要构建学校大场域，需要进入的资本太大，难以控制，而且学生距离大场域核心太远，浸润强度小，生成惯习的速度慢；如果构建寝室子场域，影响的参与者数量太少，没有达到效能的最大化。班级是我国高校最基本的人才培养单元^[6]，在这个场域中，资本的掌控相对简单，学生也能达到理想的浸润时长，因此，以每个班级作为一个场域单元是合适的选择。

（2）资本类型确定。在新生班级场域中，辅导员、班主任、学长学姐、同伴都是参与者，哪些是能影响积极型场域的重要资本？老生作为过来人最有发言权。通过对老生的调查访谈，剖析访谈内容，可以获取较准确的场域重要资本。根据文献研究及本文研究者在高校多年的一线教育管理经验，编制“影响我大学学业的人和事”为主题的访谈提纲，对大二、大三、大四在学业成绩、学生工作、社会实践、志愿服务、创新创业等方面有突出表现学生进行该主题的调查访谈，通过数据分析初步确定重要正向资本。

2、筹建阶段：匹配资本载体，培角色攒能量。

（1）分析匹配，确定资本承担人选。根据调查访谈分析出的资本类型，在学院老师和优秀学生群体中进行特质匹配，初步确定新生工作队伍的人员，由辅导员、班主任、优秀学长学姐组成。

（2）模拟情境，创建资本具体内容。对新生工作队伍按照担任不同角色进行系列的培训，对于新生辅导员班主任，开展上好开学第一课、主题班会、新生班级管理、生涯规划、心理健康等培训，对于新生学长学姐，开展开好新生第一会、怎样解答新生N问、怎么带领新生熟悉校园生活等培训。在这些情境模拟中，培训如何形成积极向上、勇于解决问题积极资本并把该资本带进场域，确保积极资本的有效形成。这一步是为了实现场域理论应用在解决大学生学业困难问题，帮助个体生成主动学习、积极探索的惯习，所需的两个前提条件中之一：创建正向型的资本进入场域，并积攒成足够能量成为场域中重要资本，以促进后期形成积极型场域。

3、推进阶段：调配场域主体，推资本促惯习。

（1）基础筛查，按需分配场域主体。新生入学前，发放《大学生学业困难筛查问卷（基础筛查）》，初步筛查出疑似学业困难生。这一步工作的重要作用有两个：（1）核查每个班级的疑似学业困难生人数（以下简称“疑似”），如果有班级“疑似”人数较多，则加大积极资本的进入，确保班级场域处于积极型。（2）在寝室安排时，遵循“大资本”原则，每个寝室最多一名疑似学业困难生，以达到寝室子场域处于积极型。

（2）推动资本，跟进积极场域构建。新生入学后，推动积极资本进入班级场域，进入方式有：班会、主题会、个人答疑、生活陪伴、寝室走访等等，保证新生入学频率在每日都有互动。组建场域构建反馈小组，每两周调查班级的活动到场率、班级活动表现、上课到课率、学生业余时间活动内容、寝室学习氛围等各类指标，跟进积极型场域构建情况。

整个构建路径如下图2-2所示。

图2-2

三、结语

大学生学业问题既关系到学生本人的人生成长和未来的就业发展，也关系到家庭稳定、社会和谐。本研究中，根据场域理论，创建正向资本，建立积极场域，构建学业困难预防路径，让学生在潜移默化中自然而然生成自主学习、积极探索惯习，一方面，所有工作都是常态化进行，并是不针对某一部分学生单独开展，行为主体没有心理负担，维护了学生的自尊自信，从另一个角度也避免了一些心理问题的出现；另一方面，学生在这个积极场域中形成自主学习、积极探索的惯习，不单单是解决学业问题，而且提高了学生整体素质。同时新生在班级积极场域中生成惯习以后，在高年级的班级重组、专业分流等之后出现的新场域中，会成为新场域的重要资本，促进新场域积极类型的形成，能够较好预防高年级学业困难问题的出现。当然，这些探讨和研究不能只停留在理论分析上，研究者下一步可以通过实证研究来验证场域作用的实际效果，推广其方法，以期待更多学生获得裨益。

参考文献：

[1]李媛. 浅谈大数据分析背景下大学生学业预警与帮扶[J]. 现代职业教育, 2020(35).

[2]方水明. 高校疑似学业困难生筛查及精准协同帮扶机制研究[J]. 黑龙江教育(高教研究与评估版), 2020, 000(006):56-58.

[3] 皮埃尔·布迪厄, 华康德, 布迪厄,等. 实践与反思:反思社会学导引[M]. 中央编译出版社, 1998:135-136.

[4]李春影,石中英. 布迪厄社会学思想对中国教育研究的影响：回顾与评论[J].比较教育研究，2018,40(08):38-47

[5] 毕天云. 布迪厄的"场域-惯习"论[J]. 学术探索, 2004, 000(001):32-35.

[6]汪阳, 刘宏达. 我国高校班主任制度建设的历程,经验与启示[J]. 思想教育研究,2021,(5):134-139.

作者简介：方水明（1978—），男，浙江兰溪人，浙江理工大学信息学院党委副书记，副教授，主要从事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和职业教育研究。

基金项目：浙江省教育科学规划课题（GH2021617）；浙江理工大学2021年教育教学改革研究项目（jgybszzx202105）；浙江理工大学党建与思政课题（DS202103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