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际语法隐喻视域下的丘吉尔演讲

人际语法隐喻视域下的丘吉尔演讲

李佳敏

江西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    江西 南昌 330022

摘要：人际语法隐喻是系统功能语言学中语法隐喻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本文从人际语法隐喻的角度对丘吉尔演讲词进行分析，经过研究发现，其中表达语气的词汇语法承载着不同的语义，产生了相应的的语气隐喻；而由于情态取向的不同，情态隐喻在政治演讲中起到了突显自己的立场、缓和自己的语气、和转移自己的观点等作用。这些隐喻有助于揭示其话语的人际意义，加深读者对这一语体的理解和认识。

关键词：人际语法隐喻；语气隐喻；情态隐喻；系统功能语言学；政治演讲

一、引言

列宁曾经说过“语言是人类最重要的交际工具。一次优秀的演讲甚至可以改变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甚至世界的历史进程。”英国战时首相丘吉尔是英国历史上最伟大的领袖，也是当代最伟大的演讲者之一。瑞典文学院在授予他诺贝尔文学奖的颁奖词中说：“丘吉尔成熟的演讲，目的敏捷精确，内容壮观动人，犹如一股铸造历史环节的力”他在二战期间有多次广为人知的演讲，如Blood, Toil, Tears and Sweat(《热血、辛劳、眼泪和汗水》)，On Hitler’s Invasion of U.S.S.R(《关于希特勒入侵苏联的演讲》)和 Never Give up(《永不放弃》)等。本文从人际语法隐喻的角度分析丘吉尔的演讲，纵观国内语法隐喻研究现状，对于人际语法隐喻的关注明显不足，因此其在拓展语篇类型具有重要意义。

二、人际语法隐喻及其在相关语篇中的应用

语法隐喻是Halliday在 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2000)中首次提出的概念，逐渐成为系统功能语言学重要的组成部分。国内学者对于语法隐喻在语篇和特殊句型的应用进行了充分的研究，经过研究发现语法隐喻本质就是个意义概念，以意义为核心，应语境需求而生，根据韩礼德的观点，语言是一个由音系层、词汇语法层和语义层构成的符号系统，三个层次之间是体现关系。词汇语法体现语义有两种形式：一致式和隐喻式。他将语法隐喻分为概念语法隐喻和人际语法隐喻，从人际意义来看，隐喻主要由语气和情态来表达。因此，人际语法隐喻分为语气隐喻和情态隐喻。前者指语气域之间的转移；后者指基于情态取向的显性主观、隐形主观、显性客观和隐性客观之间的转换。本文主要从人际语法隐喻的角度对演讲词进行分析，探讨其人际意义。

（一）语气隐喻

李战子（2002）指出语气确是会话参与者构建人际意义的语法资源，结合具体话语的语境，我们才能把握话语的人际意义。韩礼德认为，根据交际过程中言语角色和言语功能的不同，可以归纳出陈述、疑问、命令和提供四种基本言语功能。而通常情况下，体现陈述语气的是陈述句；体现疑问语气是疑问句；体现命令的是祈使句。然而一种言语功能可以由多种语气来实现，而一种语气也可以实现多种言语功能。这实质上是一种语气域向另一种语气域的转移，其称为语气隐喻。

（二）情态隐喻

情态意义大都由情态动词和情态副词以及谓语的延伸部分来表达的。情态意义同样可以由小句表达。韩礼德把这种现象称为情态隐喻。情态化体现在交换的物品主要是信息，主要涉及到发语者对命题可能性的判断；意态化体现在交换的物品主要是物品和服务，主要涉及到发语者对提议的态度。而且情态还可从主观和客观来体现不同的取向，而明确的主观情态形式和明确的客观情态形式都是隐喻性的。（胡壮麟，2005）指出其情态表达是命题的附加语，而不是命题本身。但讲话者常常将观点装扮成命题本身，或使其看起来客观来突出自己的看法。

三、丘吉尔演讲的人际语法隐喻功能分析

管淑红（2005）指出在演讲中“给予”和“求取”这两种言语角色体现得非常明显，一方面演讲者向听众提供某种信息，表明自己的态度和主张；另一方面要求和呼吁听众采取行动。因此政治演讲体现其在实现语言人际功能起到的建构作用。而人际语法隐喻是表达人际功能的重要手段之一。对丘吉尔演讲的隐喻分析，加深人们对演讲体裁的理解。本文拟在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以丘吉尔著名的演讲为语料，旨在论述人际语法隐喻在演讲这一体裁中的言语功能，指出其对于政治演讲极其重要的作用。

（一）丘吉尔演讲的语气隐喻

系统功能语言学的一个重要观点就是“选择就是意义”。说话者选择不同语气的隐喻形式选择本身就具有意义。导致说话者做出不同选择的因素：说话者的角色、态度、会话双方的权力关系以及亲密程度等。语气的隐喻形式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会话，因为语气隐喻承载着很大的语义负荷。

（1a）But can you doubt what our policy will be?

      We have but one aim and one single, irrevocable purpose

(1b) You cannot doubt what our policy will be(一致式表达)。

这段话出自于关于希特勒入侵苏联的演讲，面对德国肆无忌惮地入侵各个国家，其他国家都期待英国表明自己的立场和采取的政策。丘吉尔使用语气隐喻巧妙地回应了他们心中的疑问。他的回答掷地有声，还用了“irrevocable”等词表明自己坚决抗战纳粹到底矢志不渝的决心。紧接着他还使用了三个“we shall”和三个“we will”两个排比句式，运用中量值的情态动词，增强句子的气势，形成磅礴之势，振奋人心。

（2a）You ask, what is our policy I can say: It is to wage war, by sea, land and air.

(2b) If you ask what is our policy? (一致式表达)。

这段话出自于热血、辛劳、泪水和汗水的演讲，这种用作提问的陈述式，即所谓quecalrative，陈述语气体现疑问功能就是陈述意义和疑问意义的结合，因此，语气隐喻在语义层面拓展了言语功能。丘吉尔通过语气隐喻来陈述英国必胜的决心和斗志，同时反复使用“victory”等词，极大地鼓舞群众的斗志和激情。

（3a）Let us learn the lessons by such cruel experience. Let us redouble our exertions, and strike with united strength.

(3b)You should learn the lessons already taught by such cruel experience(一致式表达)。

语篇中的代词指称能表明如何看待语篇涉及到的人物的，这些人称代词有助于建立作者和读者之间一种特定的关系，因此我们认为人称具有实现话语的人际意义。丘吉尔发表演讲，经常采用“we”,“us”和“our”等第一人称代词，拉近与英国听众之间的心理距离，表明自己和群众在一起，增强演讲的感染力。丘吉尔使用语气隐喻，采用祈使句，不仅仅代表个人，而是呼吁举国上下，众志成城，吸取教训，打败纳粹，两个“let’s”的结构，充分体现了话语的人际意义，唤醒尚处在迷茫困惑的群众。

（二）丘吉尔演讲的情态隐喻

“情态隐喻”是复合体的线性结构实现其人际意义。譬如我们把表示主观可能性的I’m certain, it’s likely等都视为情态隐喻（梁红，丛佳红，孙启耀 2020）。在情态的各种类型和取向中，情态的明确主观和明确客观形式都是隐喻性的，因为它们都是以命题的形式来表达情态的。同时，借助情态的不同量值来表达不同程度的主客观判断。

1. 突显自己的立场

（4a）I feel sure it’s a decision, for we must speak out now at once.

（4b）I say that we can be sure that we have only to persevere to conquer.

丘吉尔在这三篇演讲词，使用主观情态隐喻，比如“I feel sure that”,首先旨在突显自己的立场，始终保持乐观态度，表明自己面对强大的纳粹肆无忌惮地入侵，始终坚信胜利属于人民。这就极大地调动广大群众的积极性，愿意参与到抗战中来。而且丘吉尔往往搭配一些高量值得情态动词“must”等等，加强句子的语气，尽管当时情况紧急，但作为国家的首相，始终引导人民继续抗争到底，夺取最后的胜利。

2. 缓和自己的语气

（5a）I expect you are beginning to feel impatient with nothing particular turning up!

（5b）Another lesson I think we may take, just throwing our minds back to our meeting

如例5(a)中“I expect”引导的感叹句表明丘吉尔对于迟迟未到来的胜利由衷的渴望，缓和语气的同时，使得自己的发言更加得体，获得听众的认可。这种显性主观的情态责任性隐喻有鼓舞群众的作用，可以凸显发语者柔和的个性，缩短彼此双方的社会心理距离，引起共鸣，从而实现个人意图（梁红，丛佳红，孙启耀，2020）。而（5b）用“I think”使用情态隐喻的方式，缓和自己的观点，还同时使用低量值的情态动词“may”等等，展现谦逊得体的英国首相形象，获得群众的认同和支持。

3. 转移自己的观点

（6a）But it must be remembered that we are in the stage of greatest battles in history.

（6b）We stood all alone , and to many countries it seemed that our account was closed.

丘吉尔在演讲使用明确客观的情态隐喻，隐藏其情态来源，使人难以提出质疑。体现情态意义的小句常表达修饰的一个关系过程。这样情态就被装扮成了一个具有某种属性的命题，使说话者的判断或断言客观化。这样可以避免自己的演讲太过于主观化，比如（6a）使用了“it must be remembered that”明确客观的情态隐喻，强调观点不容置疑。而（6b）中“it seems that”所起到的作用，从语义上分析，丘吉尔在这里使用情态隐喻，指出针对敌强我弱的局势分析，指出胜利才是历史的必然。丘吉尔巧妙利用了这些语法隐喻的特点，同时还使用名物化的手段，将抽象的概念实体化，让演讲气势一泻千里，宛如滔滔江流席卷而来。这使得丘吉尔的演讲除了具备政治演讲的一系列特征，上升到文学艺术的高度。

四、结语

自韩礼德提出语法隐喻这个概念以来，它已经被广泛应用到各个领域的研究。本文从人际语法隐喻的角度分析政治演讲中的人际意义，揭示其中人际语法隐喻的理据，展现了语言的形式和功能如何结合达到发语者的目的。有助于人们更深刻地理解演讲这一语篇中体现的人际意义。丘吉尔的演讲价值是不朽的，从人际语法隐喻的新视角出发，对丰富语法隐喻理论研究有一定价值。

参考文献

[1] Geoff Thompson. Introducing Functional Grammar [M]. New York: Routledge, 2014.

[2] M.A.K Halliday. 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 [M]. Beijing: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 2000.

[3]管淑红.政治演讲语篇的人际意义[J].内蒙古农业大学学报,2005(4):205-206.

[4]胡壮麟，朱永生，张德禄，李战子，系统功能语言学概论，2005.

[5]梁红,丛佳红,孙启耀.责任型情态隐喻的人际意义研究[J].外语学刊,2020(2):40-44.

作者简介：李佳敏（1998-），男，汉族，江西省景德镇市人，江西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在读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