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建在我辖区”：邻避冲突治理的博弈分析

“不要建在我辖区”：邻避冲突治理的博弈分析

袁芳

贵州大学公共管理学院；贵州贵阳；550025

摘要：邻避冲突治理作为检验政府能力的试金石，逐渐被吸纳进国家基层治理体系中。地方政府成功处理邻避冲突事件能有效化解其带来的一系列负外部性问题，有效推进我国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对邻避冲突的深层次原因进行分析，才能有效纾解邻避冲突。可知，政府、企业、公众等利益主体均扮演了“经济人”角色，均在谋求自身利益的最大化。因此，平衡各利益主体间的关系成为了解决邻避冲突的关键。

关键词：邻避冲突治理；利益主体、博弈

中图分类号：D035   文献标识码：A

作者简介：袁芳（1995-），女，贵州贵阳，贵州大学公共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乡村治理，yuanfd@163.com

地址：贵州省贵阳市花溪区贵州大学西校区雅正楼

电话：17365015489

1问题提出

邻避冲突带来的问题既表现为邻避设施空间位置的主体间利益冲突，也逐渐形成网络场域向外扩散，形成社会舆论[[1]],这不仅挑战了政府应对公共危机的能力，还严重影响公众对政府的信任度。面对邻避冲突，不禁要思考邻避冲突频发和演化的最主要的根源是什么？是博弈的较量还是政府职能的缺失抑或是企业追求最大化利益的结果？据此，本文的议题由此产生：厘清邻避冲突发生的成因有哪些以及如何缓解政府、公众、企业之间的利益较量。

2邻避中政府、企业和公众三方的博弈分析

2.1政府

政府作为解决解决邻避冲突的最佳“主角”，在晋升激励的刺激下，政府囿于“经济人”假设，在化解邻避冲突过程中追求的是自身的政绩或是当地经济的快速发展。在政府与污染企业的博弈较量中，政府为吸纳更多的资源，追求政绩，倾向于和强势利益集团进行捆绑[[2]]。因此，邻避冲突场域中，当地政府会和污染企业组成“增长联盟”。而利益受到侵害的群众和会和一些环保社会组织联合起来，形成社群联盟，形成自我保护[[3]]。而邻避冲突事件归根结底就是以政府为代表的“增长联盟”和以邻避抗争群体为代表的“社群联盟”之间的博弈。

2.2污染企业

从“理性经济人”角度出发，企业在市场上主要追求的是更多成本的扩散和利益的集中。企业的长期发展不仅受到政府制定的政策法规的约束，还受到公众的监督制约。企业为获取税收减免和财政补贴会和政府进行利益的  “搏斗”。有学者指出，政府与污染企业之间往往是合谋关系而非合作关系，通过合谋双方可以达到互赢的局面，两者各取所需。

2.3公众

作为“社会人”，在邻避冲突中，公众认为自己作为受害者，理应得到政府和污染企业相应的赔偿，以弥补自己的损失。因此，有学者提出公众在反对邻避设施建设时更多的是维护自己的利益而不是真正的出于保护环境[[4]]。公众在邻避冲突中与政府和企业进行博弈较量的目的就在于想获取最大的利益，或者说是个人偏好驱使的结果。

3情景再现：浙江东阳画水镇化工污染引发恶性群体性事件

本研究源自于浙江省东阳市画水镇化工园区引发化工污染为例。画水镇素来就有“南来秀水朝如画，北峙英山俨若狮”的美誉，历史悠久、商贸繁华。全镇总面积为116.54平方千米，下辖18个行政村，71个自然村。

3.1舞台布景：冲突酝酿

作为一家农药厂公司，东农公司每天需排放大量的废水废渣，因此遭到当地村民发发现并驱赶。之后东农公司搬迁至魏山镇白塔村。但废水废渣排放问题仍未解决，遭到村民强烈反对。万般之下，东农化工公司将废水废渣拉去原址进行偷偷排放。

3.2正式表演：冲突爆发

4月10日凌晨，东阳市政府出动百余辆大巴车运送3500名执法人员前往竹溪工业功能区清除当地农民为抵制污染而搭建的竹棚，政府人员与当地农民发生强烈冲突冲突，政府官员和村民“两败俱伤”，人员受伤、车辆损毁。最后，8名村民以“聚众扰乱社会秩序罪”被捕入狱，东阳市主要负责人被上级领导追究其责任。

3.3闹剧收尾：冲突平息

冲突事件后，东阳市政府先后出台一系列政策文件解决画溪村化工园区留下的环境污染问题，避免民众的反感造成“二次冲突”。最后，经浙江省委省政府集体研究决定，关停停产整治竹溪工业功能区内化工企业。至此，画溪村这场化工污染引发的群体性事件宣布“落幕”。

4博弈的较量：邻避冲突中利益主体诉求与治理的内在契合

将博弈引入到邻避冲突的领域对其原因进行分析，可知各博弈主体之间是基于理性选择而形成的一种特殊博弈关系。探寻邻避冲突的真正诱因，将有助于我们在邻避的治理过程中“对症下药”化解邻避冲突。

4.1利益主体间的诉求

化工产业作为整个东阳市的支柱性产业，东阳市政府近四分之一的财政收入源自化工产业。但在这起恶性群体事件中东阳画水镇镇政府却无所作为。究其原因就在于镇政府面临政治晋升和经济发展双重压力，政府会迫于现实的压力对污染性企业“睁只眼闭只眼”，以“漠不关心”的姿态应对邻避设施的监管问题，忽视对企业进行标准化的审查和监管，并试图隐瞒污染企业带来的严重危害。

村民为维护自身环境权益和健康权益时，会与当地政府和化工园区进行抗争。当地政府为尽快解决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问题，试图将事情尽快解决，对村民采取强硬的措施，使得干群关系演变得僵化，导致村民对政府信任度大幅下降，群众质疑政府治理能力。在当地政府解决这场邻避抗争时，由于受到传统单一性管制行政模式的约束而无法调和多方利益，导致政府出现失灵现象

[[5]]。

4.2邻避冲突治理

邻避冲突的治理是一个困难且复杂的事情，它要求政府在博弈场域内要协调好多方利益关系，场域内每一个利益主体都有着各自的利益诉求和选择偏好。通过这种博弈模式，解决邻避冲突问题，平衡各方利益是一个富有哲理性的问题。政府应提高治理能力，完善公众参与制度；采取严格的监控措施，增强奖惩力度，刺激企业承担社会责任。企业应提高低碳技术，应积极承担更多的环境效益责任，为企业树立良好的形象。对于公众来说，加强公共理性思维，合理评估邻避风险，通过合理渠道表达个人利益或集体利益。

5讨论与结论

本文通过对邻避冲突成因进行分析，分别对邻避场域中政府、企业和公众在邻避冲突中的博弈过程进行详细分析，发现在博弈过程中各自扮演的角色。本文发现政府、企业和公众都扮演了“经济人”角色，均在博弈场内追求各自利益的最大化。解决邻避冲突最核心的问题就在于对各个利益主体之间的利益进行平衡，邻避问题就能得到相对妥善的解决。

参考文献

[[1]]文宏,韩运运.“不要建在我的辖区”：科层组织中的官员邻避冲突——一个比较性概念分析[J].行政论坛,2021,28(01):47-52.

[[2]]张晨.环境邻避冲突中的民众抗争与精英互动:基于地方治理结构视角的比较研究[J].河南社会科学,2018,26(01):113-119.

[[3]]杨宏山,李娉.城市治理中的双重联盟与冲突解决[J].学术研究,2018(05):36-42+177.

[[4]]杨槿,朱竑.“邻避主义”的特征及影响因素研究——以番禺垃圾焚烧发电厂为例[J].世界地理研究,2013,22(01):148-157+88.

[[5]]李巍.单维管制抑或协商共治:邻避冲突治理的路径选择[J].领导科学,2017(26):39-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