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工程学院
摘要
翻译是人们认知活动的结果,识解是人们重要的认知能力,不同的识解方式会产生不同的译文效果。翻译过程中,译文不应只是简单的符号转换,而应体现出原语生成主体的对情景的识解过程以及重构其对具体情景的识解方式。本文以认知语言学的的识解理论为基础,从识解理论的辖域背景、视角、突显、概念隐喻四个主要维度解读和重构部分网络流行语的生成情景的识解方式,使译文读者与原语生成主体的识解方式相对应,在译文中准确再现其源概念认知识解内容,准确有效的再现网络流行语的表达意义。
关键词:认知识解;维度;网络流行语;翻译
一、引言
网络流行语中的新创词是新时代各方面发展的一个映射,它们的生成过程反映了各个阶段的语言认知过程,是体验、概念与表达的认知统一。(谢之君、杨月华,2015)。比起其他文本,网络流行语在形成过程中受到社会环境、网络技术、受众人群、社会效应使用体验等多方主体作用,因此网络流行语的英译具有极大地灵活性、历时性和主观性。在认知语言学看来,语言符号转换只是翻译的表现形式,翻译本质上是对原语情景的识解与识解方式的解读,以及对原语生成主体对情景的识解与识解方式的重构(肖坤学,2013)。翻译除了受客观环境、文化背景、个人知识水平影响,也易收到译者本人主观性偏见和努力影响,译者作为翻译主体必须参与认知过程,且不可避免的存在着主体认知过程。译者是如何在翻译过程,面对网络流行语的高灵活性和主观性,解读和重构网络流行语生成情景,选择与原语生成主体相对应的识解方式对其进行正确的认知识解,准确的再现原语表达内容。本文以认知语言学为背景,识解理论为基础,从识解理论几个主要维度分别对部分网络流行语英译的认知识解过程进行阐述。
二、网络流行语的认知识解翻译
Langacker(2008,2013)指出,语言表达式的意义不仅取决于概念内容,而且还取决于识解这一内容的特定方式。“识解”是指人们可以用不同方法认识同一事物的能力,因而表达概念具有主观性。认知语法反复强调的一个理论基础是人对同一客观情景可以从不同角度采用不同的认知路径识解 , 从而形成不同的概念表征 。
识解是人们重要的认知能力,翻译是人们认知活动的结果。翻译既然是一种体验性的认知活动,那么主观性识解必然会在翻译中起重要作用(王明树,2009)。 Langacker(2008,2013)指出,语言表达式的意义不仅取决于概念内容,而且还取决于识解这一内容的特定方式。不同翻译体现出不同的语言表达形式,这说明,尽管不同译者对世界的基本体验相同,但是在翻译语言的认知加工过程中存在差异。在识解理论的作用下,原语与译语之间的对等关系不再拘泥于单纯的形式或意义,而更需注重译者自身对各种识解方式的理解及转换的能力。翻译转换的认知实质是识解转换或重构(谭业升,2016)。翻译过程中对识解方式作出适当的选择和调整,重新安排与组织语义内容,体现出原语生成主体的对情景的识解过程以及重构其对具体情景的识解方式,在认知上译文主体与原语生成主体的识解方式相对应,最大程度上实现与原语的最佳关联。
三、识解维度下的网络流行语的英译研究
(一)辖域背景维度下的“我可以”
辖域是指被激活的概念内容配置,至少包括基体和侧显。辖域是指表达者在发出一个表达式的时候,接受者在已有的认知领域中激发的与之相匹配的区域。辖域背景从广义上可以理解为翻译活动的语境范围,从狭义上可以理解为译者翻译过程中激活认知“识解”活动的概念域范畴(王寅,2006)。
在理解“我可以”这一流行语时,需要同时激活两个范畴,以此提供与这个词语范畴相关的背景或者是经验来帮助译文读者理解其概念和意义。“我可以”意思是对一些人怦然心动,或者对某件物品钟情,用以表示个人意愿。这一短语所突显的客体特征是优秀的,有能力的,达到要求的。因为中文中 “可以”一词的多义,使“我可以”这个词同时激活了客体对象的优秀特征和主体强烈的意愿这两个条件。“我可以”一词从字面上看,其识解方式意在突显作用主体意愿,未突显其背后认知域,也就是说并未直接突显作用客体特征,但如果忽略客体特征,这一词的意义也无法准确传达。 英语中 “would”表示对喜欢的事物的意愿, “would”其情态用法表主体的意愿。根据对“我可以”一词的辖域背景的识解,可将其译为“I would”。 “I would” 既传达了我可以这一概念的作用客体背景,又凸显了作用主体意愿,也符合“我可以”生成主体的认知识解方式。
(二)突显维度下的“盘它”
突显以人类具有确定注意力方向和焦点的认知能力为其认知基础,指概念框架中的某一部分较之其他部分得到更多注意的认知活动,为此该部分更加突出,而通常会在语言层面表达出来。突显的目的在于在构建场景的巨大信息量里表现出相对重要的内容。
对“盘”这一词的动词用法原指文玩不够圆润,需要不断的用手揉捏把玩才能把文玩变的平整光滑。“盘”字在现代汉语中被更加泛化的使用,意义更加多元,翻译时必须顺应不同语境要求,突显其功能目的,达到好的翻译效果。
其一,突显“盘”这一动作作用的过程,手的反复摩擦蹂躏(如图a),故此一概念域通过转喻现在也有用于表现于对某人、事、物把它在手心里反复揉捏。故现在有“盘”小狗,“盘”洋娃娃说法。将其译为“Touch it ;Caress it”。
其二,突显“盘”这一动作对象——文玩(如图b),其对所盘文玩质地要求极高,进而寓意美好优质的东西,故转喻到“盘”喜欢的人或物这一对象上,我喜欢他所以“盘他”。将其译为“Date with her/him”。
其三,突显“盘”这一动作结果(如图c),通过摩擦把玩,使不圆润的东西变得圆润,不圆润这一概念可以激活认知中敌人和挫折等概念。“盘他”就意味着打败他,战胜他,教训他,译为“Defeat him; Teach him a lesson”。“盘”人除了“盘他”,还会“盘”到自己,比如有生活“盘”了我这一说法。译为“Life knocks me out”。对于事物对象,“盘”事就意味着解决这件事情,获得一个好的结果;译为“Figure it out”。
(三)视角维度下的“我太难了”
按照认知语言学经验现实主义的认知观,认知主体(人)在认知认识客体(客观事物)时总会选择不同的角度/立场,即视角。视角的选择实际上就是认知参照点的选择,人们选择一个特定的认知参照点,以这个参照点为参照去认知其他事物。这样,人们的认知途径就会不同,所产生的语言表达形式必然也不同。视角在翻译文本上的体现就是翻译文本中主语的人称选择能够体现视角倾向。网络流行语自身是认知主体价值选择和判断的结果,其翻译也必须考虑原认知主体的视角特点(谢之君、杨月华,2015)。
“我太难了”这种句式并不是汉语的常规用法。因为感知动词“难”的主语通常是客体刺激物,即事物使人感到困难,也就是所说的“事儿难”。在流行语“我太难了”中,“难”的主语由刺激物客体转向感知主体,“难”字的语义也由客体导向逐渐转向主体导向,即客体事物的“难”转向主体感受者的“难”,也就是原本的事儿“难”发展到我“难”。 “I am worn out”或者“I cannot handle it”,更能够体现出我“难”这一主体认知,进而也可以激活人们认知中对事物“难”这一理解。从第一人称出发,在感知客观事物的描写加入主观意识,使读者更直观的体会到真实的情感。
(四)概念隐喻维度下的“人间不值得”
隐喻的本质是通过另一事物来理解和经历某一类事件(Lakoff,1980)。隐喻过程中,认知主体通过推理将一个概念域映射到另一个概念域,前者一般是人们较为熟悉的或者具体的事物,后者通常是一些抽象的的概念,从而使人们在不同事件之间建立联系,以认知主体和语境为基础,加深对事物的联系。
“人间”这一概念域,人们认知中最易激活的是人间悲喜,故可以用悲喜、好恶这一人间具体事件概念域的部分认知隐喻“人间”这一抽象的心理概念域,通过隐喻,与实际应用情景相结合,达到突显认知域悲喜好恶效果。翻译成 “With ups and downs, life is life”。 “Ups and down”体现出了人生酸甜苦辣,“life is life”,也保持了这种态度。同时也给译者读者一个选择,达到和原语读者同样的感受。
通过对人间这一概念域的认知识解,在汉语文化与英语文化中,对于上(up)和下(down)的认知一致。故彼此对此的隐喻系统相连贯,因此可以直接将汉文化中的人间悲喜隐喻对应为英语文化中的 “ups and downs”。“Ups and downs”更多的也是突显“downs”,这与原语使用路径一致。
四、结论
网络流行语应其特殊的生成方式和传播形式,其生成主体的认知与使用的具体情景具有极大的灵活性和多样性。在翻译过程中,译文不应只是简单的符号转换,而应体现出原语生成主体的对情景的识解过程以及重构其对具体情景的识解方式,在认知上译文读者应与原语生成主体的识解方式相对应,准确有效的再现网络流行语的原表达意义。
实际上翻译活动中,译者对文本的处理会采用不同的识解策略,各种识解策略在翻译过程中交替整合使用,不管译者是采取哪种识解机制,识解会因主体策略不同呈现出对原文意义识解差异性,并且任何一语言的识解,离不开识解策略相互之间的共同作用。
参考文献
[1]Langacker,R.W. Foundations of Cognitive Grammar. Vols.I. Stanford: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1987/1991)
[2]Langacker,R.W. 2008. Cognitive Grammar: A Basic Introduction [M]. Oxford: OUP.
[3]Langacker, R.W. 2013. Essentials of Cognitive Grammar [M]. Oxford: OUP.
[4]Lakoff, G. & M. Johnson. 1980. Metaphors We Live By [M]. Chicago: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5]黄婉童.(2019).认知与社会:网络新词意义建构的双重驱动. 河南社会科学(02),104-108.
[6]谭业升.(2016).翻译能力的认知观:以识解为中心. 中国翻译(05),15-22+128.
[7]谢之君 & 杨月华.(2015).网络流行语认知价值及翻译. 上海翻译(03),23-27.
[8]肖坤学.(2013).识解重构:认知语言学视角下的译文表达. 外语研究(04),81-87.2013.04.014.
[9]王寅.(2013).认知翻译学与识解机制. 语言教育(01),52-57.
[10]程平.(2011).论翻译的主观性. 外国语文(03),100-104.
[11]王明树.(2009).翻译中的“主观性识解”——反思中国传统译论意义观. 重庆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04),143-147.
作者简介:蒲恬恬 19980720 女 汉族 重庆市大渡口区 硕士 助教 认知语言学